为什么中国经济不好了?
首先,中国经济的增长动力是什么?是投资和出口。先说投资,中国的投资有两块,一块叫基本建设投资,一块叫做企业研发投资(包括技术改造和新产品开发)。基本建设投资的来源主要是银行贷款、政府卖地收入和企业现金流。企业研发投入主要来自于企业的经营现金流 也就是说,这两种投资本质上都是通过金融系统,从居民手中融资,然后集中起来使用。
那么中国目前的问题是什么?是房地产去库存和化解产能过剩,这两大任务没有完成,经济增长就无法彻底启动。为什么要把两驾马车拆成两匹瘦马呢?因为金融系统贷款和投资这两个渠道的杠杆已经被抬得很高了,再继续下去,后果很严峻,所以必须收缩。但问题是,不借钱就不投资了么?不是!现在的问题是,企业资产负债表里的负债部分已经很大了,再融资的功能在逐步萎缩,但是企业经营需要资金,研发也需要资金。于是,本来应该通过银行借贷的资金,一部分变成了从股市和债市来的“新”钱——通过发行股票和债券的方式直接融资。这部分新钱的来源最终还是居民的手里。
虽然总量上看,中国仍然处于信用创造的过程当中,但是边际上,每一单位信贷的增长能够带来的产出已经在下降,而且伴随的是风险的聚集,也就是所谓的信用风险。既然这样,为什么还要坚持信贷刺激的经济增长方式呢?其实,我们当前面临的情况比较类似90年代的日本,债务的积累速度是比较快的,但是效率比较低下的。在这种情况下,要么发生泡沫化,即所谓的流动性陷阱,资产价格上升,货币增速上升(比如日本);或者是硬着陆,就是经济下滑,债务违约,整个金融体系受到冲击。中国现在属于前者,就是在泡沫中徘徊。
当然,日本当时的宏观调控手段要比我们现在好很多,毕竟当时日本处于全球化分工体系中的高位,有大量的顺差和外汇储备。我们现在是处于全球化分工体系的中位,而且外贸依存度很高。所以,我们的调控手段比日本人要复杂一些。